灼棋

年号聚谈

咳,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脑洞。
#季汉的年号变成人开了一次会谈#
设定如下:
章武是激情蓬勃、敢爱敢恨的矮个子少年,建兴是温润坚毅的俊秀年轻人,延熙是温和内敛的高个子青年,景耀是潦倒褴褛的忧郁中年人,炎兴是阴沉哀绝的瘦弱老人。
每一个年号只知道自己年号期间发生的事情
也就是说后面的年号大概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
而前面的年号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
高虐,慎入!
其实我真的想发糖来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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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到齐了吗?”章武看向面前的四人,拍了拍手坐下来,“那开始吧。我先来。”
章武是这次年号聚谈的发起人。他虽生得矮小,但蓬勃,激进,带着一个国家新生的希望与活力。
“刘备在诸葛亮的劝说下称帝,国号‘汉’,年号‘章武’。封刘禅为太子,诸葛亮为丞相。”他开口了,声音带着些许喜悦,却又很快低沉下去。
“刘备誓为关羽报仇,发兵讨伐东吴……”
“张飞为其部下所害。孙权遣使请和,刘备不许。”
其余四人静静地听着,他们早已知道了发生的故事,可是他们愿意听,章武口中的刘备不是寥寥“汉昭帝”“先帝”几个称呼,在章武抑扬顿挫、声情并茂的讲述中,他们得以窥见那个模糊身影的清晰一角。
“四月,刘备于白帝城病逝。享年六十三岁。”章武哽咽地说完最后一句。

“刘禅继位,改号‘建兴’。封丞相诸葛亮为武乡侯。”建兴很快接道。
建兴的声音温润稳重,不缓不急,听起来很舒服。刚刚夷陵之战和白帝托孤带来的沉重和压抑感消散了不少。
“邓芝出使吴国,季汉与吴国重修关系。”
听到这里,章武不可置信地看着建兴,攥拳重重捶在地面,打断了建兴的讲述。
“为什么?!那陛下,二位将军之仇……”
“季汉必须如此。”建兴应道。
延熙拍了拍章武的肩膀,示意建兴:“继续吧。”
建兴点点头,继续道:“建兴三年,丞相诸葛亮南征。”
远渡南蛮,擒纵孟获。
这段历史一波三折,趣味横生,不仅很好地安抚了章武惊怒的情绪,连最阴沉的炎兴都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表情。
“不愧是丞相。”章武咋咋嘴评价道,“就是孟获那个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,让丞相白白耗费了那么多神思。”
听到这句话,建兴神色有些黯然,直到章武的催促,才强打精神继续道:“建兴五年,诸葛亮上《出师表》,准备北伐。”
“北伐啊……”延熙不由地重复道,和景耀对视了一眼,神情有些苦涩。
北伐,即使是章武,也深知这个词里承载的夙愿与遗憾有多沉重。

“建兴六年,诸葛亮出师北伐。南安、天水、安定太守投降。天水姜维姜伯约投奔季汉。”
“这个姜维很重要。”延熙提醒道,看着还有些不解的章武,“你等下就知道了。”
“马谡违背将令,张郃大败马谡于街亭。第一次北伐失败。”
“赵云将军病逝。”
“同年冬天,诸葛亮率兵攻打陈仓,粮尽而退,途中设伏击杀王双。”
……
“汉丞相诸葛亮于军中病逝。退兵之际杨仪与魏延发生争执,魏延被杀。”
建兴对北伐的表述不加过多阐述,严谨简明到了刻意的地步。章武曾想打断他的叙述,让他讲详细些,但他还是犹豫了。
对于章武,夷陵之战是巨大的沉痛,而对于建兴,诸葛亮的去世是触即泣血的伤痕。
后面的几年,杨仪、哀敬皇后的去世都被草草带过。
“抱歉。”建兴讲完后呼了口气,对章武说道:“我还需要一些时间。以后再讲给你听吧。”

延熙安抚地拍了拍建兴的肩膀:“那么到我了。”
他的讲述比建兴的更加沉重。
间插在姜维胜负交错的北伐中的,是一则则讣告。
“将军向宠逝世。”
“蒋琬病逝。”
“董允逝世。陈袛接替他担任侍中。”
延熙叹了口气,插了一句:“这个陈袛也很重要。”对着章武瞬间亮起来的眼睛,他很无奈地补充道:“不是姜维的那种重要。你继续听吧。”
黄皓陈袛勾结,黄皓开始干政。
姜维九次北伐,遭到群臣孤立。
蒋琬、董允、费祎离世,将才凋零无几。
建兴起初还会很怅然地低叹:“他也去了啊。”渐渐也不再说话,只是听到费祎被杀的消息时狠狠咳了一声。
章武有些木然,也不再追问什么。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组织了这一次聚会。
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知道季汉结局时候的感觉,所以以为疼痛莫过于此。
但是直接知道结局,和听到季汉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的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前者像是一锅滚烫的热油从头浇下,痛彻心扉,后者却迂回得多,像是用一把小刀,把经脉一点一点地挑出,疼痛每时每刻萦上心头,不容人有一丝喘息。
不论哪种方式,都太疼了。

下一个人是景耀。
景耀是一个潦倒沉默的中年人,不修边幅,和章武、建兴和延熙的清爽整洁相去甚远。
“我们继续吧。”他勉强笑了笑。
“陈袛病逝。”他看着突然有了些精神的延熙,顿了顿:“黄皓专权。”
刘禅不理朝事,终日与黄皓妃子饮酒享乐。
姜维遭到排挤,为求自保不得不出朝屯田。
他咬着后槽牙一点一点将那个荒诞的朝廷用言语剖开,每一个字都费尽全部力气从牙缝中挤出来。在说到诸葛瞻父子兵败绵竹时,他开始放声悲哭,像是在哀悼什么。
他们都懂,他哀悼的,是曾经清明的朝局,和那个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的复兴梦。

在景耀的哭声中,炎兴面无表情地开口,声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:“炎兴元年,邓艾兵至成都,刘禅开城投降,并敕令姜维投降。季、季汉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了,低头掩面,断续的啜泣声从指间漏出,沙哑而破碎。
季汉灭亡。

“呵,你们在哭什么呢?”
“咸熙?你来干什么?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建兴拦住沉声呵斥的章武,冷言道: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?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好奇那个姜维的结局呢,过来告诉你们一声。”
咸熙对着五人突然严厉的目光抖了抖:“他呀,可真是个疯子。”
“快点说!”
“姜维诈降钟会,陷害邓艾使其被杀,后怂恿钟会谋反,事情败露,身死族灭,死无全尸。”
他转过身,补充了一句:“对了,那个叫黄皓的家伙,后来被司马昭千刀万剐了。”
“他呀,也就这件事有些良心,看看他儿子干的什么事啊……”
咸熙慢慢地走远了,剩下的五人沉默了半晌,还是建兴先开了口。
“回去吧。”
于是他们起身,各自道别,带着巨大的悲怆退回书里,成为几个无感无觉的字。

季汉的五个年号百年一会,重复着那些故事,章武不再为吴蜀两国的交好耿耿于怀,建兴渐渐开始讲起了北伐的一些细节,延熙讲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,景耀不再失控嚎啕,而炎兴依旧讲不出那两个字。
有时候咸熙会来串串场子,他们不太欢迎,但也不再出声驱赶,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讲乐不思蜀的后主,兵败身死的大将军——那是他们无法抵达的时光,那是一个死去的国家最后的故事。
时间匆匆向前赶去,南北朝取晋而代之,隋唐先后建立,宋朝、元朝接踵而至,三国时代史籍书文几经浩劫,所剩无几,那个群雄并起的时代变得遥不可及。
而他们,心甘情愿地困在自己的时代里,困在那个叫季汉的国家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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